三三木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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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特摄新年45h/D1/20:00】灾莲《十年生死》

#ooc预警

#一篇奇奇怪怪的东西,原时间线十年后

#安啦,是he,但太久没写文,所以逻辑君死掉。

#笔是我的,评论是大家的,天涯何处无芳草,换篇也许会更好

#大家新年快乐!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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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时分,外面飘起了雪花。

这样懒洋洋的天气不太适合修行,绯道莲放下剑,随手拿起背包里的樱饼叼在嘴里,走到更加开阔的草地上。他的视线百无聊赖的探寻着,企图找些有意义的事情来结束思绪漫无目的地神游,最终他把目光停留在山下的小镇。

莲忘记了从哪里得到小镇为了庆祝新年要举行一场烟花大会的消息,也不知道为什么,自己突然很想去看一看。


虽然是除夕夜,街上的行人依旧熙攘着,和往日不同的,大概是节日独有的温馨气息在空气中流动翻涌,甜丝丝的,比他吃的樱饼还要发腻。

莲走在人行道上,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广场走去,身侧商铺橱窗内绚烂的彩灯和窗外路灯昏黄的光晕相互碰撞着,一簇一簇地带着暖意。或许是被温暖吸引,莲停下脚步看向橱窗,身侧来往的人流如同反复折射的幻象,他就这样孤零零的站在幻象里,和现实泾渭分明的隔离开。

人在孤独的时候总是喜欢胡思乱想,就像现在,他突然想到,他曾经也很想和天灾一起逛商业街的。

要是和天灾一起来的话,会做些什么呢?莲尝试着模糊拼凑曾经青涩的样子,可最终还是放弃了。

「已经记不太清了啊」他心里有些惋惜。


说实话,他很少这样猝不及防的想起天灾,这种感觉就像记忆里的灰烬被拨动,又吹出火星。 

莲提了提精神,开始将目光扫向四周,企图把猫背怪人从脑子里赶出去,可复燃的星火显然没那么容易熄灭,甚至隐隐有了燎原的趋势。

-

大战结束的十年里,他只梦到过天灾一次。

那是在他失去天灾遗物的第十个晚上,梦里,他抱着猫背怪人,短促的哽咽把所有的掩饰撞散,只能抽泣着诉说自己的思念。而猫背怪人一只手无奈的环着他的脖子,尖锐的手指探进他的黑发里,带来一点点的钝痛感,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肩胛,轻轻的滑动着。明明是梦,一切却那么真实,他甚至能感觉到怪人呼吸中的颤抖,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颈窝,比失重的眼泪还要滚烫。

直到梦醒,他才意识到梦中的自己太过失态,想说的话一句也没说出口。他下定决心下次做梦一定要为自己辩解几句,但怪人好像看够了他的窘态,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梦里。

他也仿佛赌气一般,再也没有提及任何和天灾有关的事,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束之高阁,就像雏鸟啄破蛋壳,他把天灾从生命中剥离了。

也是从那以后,他发现天灾的身影开始从记忆中渐渐消逝,声音也渐渐淡去。

但是在他偶尔受伤的时候;偶尔感到失落的时候;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忘记的时候;那个讨厌的怪人总会吝啬的显出一个轮廓,很模糊,但他知道那就是天灾。

就像是刚刚在橱窗前,混沌的身影在他眼前晃悠着,像是久别归来,又像是从未离开。

-

大概是在山里修行久了,莲对时间和方向的感知模糊了许多,等到从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,他才发觉自己早已偏离了目的地,一路的胡思乱想,看烟花的想法变得索然,他索性跟着感觉继续向前走。

前面是一个似乎废弃了很久的工地。

「果然每个城市都有烂尾工程」莲暗暗腹诽着。

看着杂乱的工地,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,反而就近坐在了残破的脚手架上,铁质的架子有些发凉,他不觉缩了缩身子。


「这工地大概离寺庙很近」莲猜想着,因为他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钟声,这还是他十年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听除夕夜的寺钟。

蓦的,他想起曾经在北区看到的一本书,书上写着:除夕夜的钟声可以直通幽冥,惊动亡魂。

「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相信骗小孩的传说故事了」莲自嘲的笑笑。


夜晚的钟声显得格外厚重,非但没有上扬的气势,反而一直下落,坠着莲的心跳往谷底沉。

仅仅一百零八下寺钟却敲了整整半个小时,莲就这样呆坐着静静地听了半个小时,直到钟声的余音散去。

「真是过分,既然是骗人的为什么要写出来呢?」

莲觉得有点委屈,他佯装平静的起身,拍掉身上还没完全融化的雪花,然后静默着看夜空,飘落的雪再次挂上衣襟。

  

希望破灭是痛苦的,即使这份希望也算不上是希望。

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悲伤的字眼,可模糊的影子又开始在他身边晃悠了,曾经睡梦中想说的话在心底千回百转的缠绕着,压抑了十年的情感却连宣之于口的机会都没有。

「你离开了,我的人生是你的墓碑,可墓碑的落款该怎样写?请告诉我,究竟要以何种身份来思念你?」


  “我……有一点儿想你……天灾……”

  

像是梦呓,拖着轻飘飘的尾音,绯道莲终于对着影子说出了他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说出的话,很没有新意,却用尽了他毕生的温柔。

  

  正视一份感情要多久?

  也许是十年……

  接受一个人的离开要多久?

  也许是十年……  

  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

“莲,外面下雪了,不要练剑了,出去找点乐子怎么样?”

“山下小镇今晚有烟花大会哦,去看吗?一起去看吧。”

半透明的猫背怪人大声的嚷嚷着,漂浮在半空中的身体不停的绕着草地上吃着樱饼的剑士转圈。

“这就对了,要常出去走走,一直憋在山里练剑会变傻的,小傻子剑士,噗哈哈哈哈,诶,不好笑吗?”


怪人追着剑士,在半空中兴奋地翻着跟头,丝毫不在乎身边的人不曾给予他任何一点回应,似乎早已习惯了自顾自的热闹。

他熟练地躲避着来往的行人,有时也会故意撞上去,然后大笑着看如烟雾般的身子慢慢聚拢,乐此不疲。

不知道为什么,长大的剑士变得无聊了许多,除了练剑,就是喜欢一个人发呆。就像现在,前一秒还安安稳稳地走着,下一秒却盯着面前的橱窗出神。

这样的剑士让怪人有点不开心,他挡在橱窗前,企图阻挠剑士的视线,却在一瞬间撞进了剑士的眸子,有些孤独,有些怀念,更多的是难以言表的悲伤,就像只折了翼的鸟在无声的哀鸣着,看得人心里发疼。

他沉默地望着剑士瞳孔里倒映的自己。

“会是我吗?你现在想的会是我吗?”长久的沉默后,怪人淡淡的呢喃着,像是在问剑士,也像在问自己。

得不到回答的怪人继续飘在剑士身后,看着调整情绪的剑士,他也重新变回嬉皮笑脸的模样。

“怎么会呢,你一定早就把我忘了。”怪人语气轻佻却十分笃定,毕竟这八年里,剑士连他的名字都没提过。 

-

怪人变成这个样子是在十年前,受到牵引的他从混沌的黑暗挣脱后,睁眼就看到可怜的剑士在睡梦中委屈巴巴地掉眼泪。满脸的泪水实在有碍美观,他抬手想替剑士擦去,可手却直直的穿过。

「碰不到吗?真可惜。」

面前的剑士似有所感地睁开眼睛,慌忙收回手臂的怪人发觉有些不对,因为剑士湿漉漉的眼神一直望着他。

「诶,竟然看得到我吗……」

似乎是为了证实他的想法,下一秒他就被冲过来的剑士环抱住脖子,一口气被卡在喉咙里,引来憋不住的闷咳。

「怎么会?不是碰不到吗?」

仅仅一天经历的怪事,比怪人活了这么久见的都多。

可是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多想,剑士几乎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,哭声压抑着,一颤一颤的从灵魂深处挤压抽离。

“我很想你……天灾……真的很想你……”

怪人有些吓到了,记忆中从未见过这样的剑士,一时间竟感到有些手足无措,他只能笨拙地安慰着,直到剑士再次沉沉睡去。


怪人以为自己是因为剑士回来的,但似乎并不是,剑士睡去后,他发觉牵引感并不是来自剑士。

这样很好,他就不会被束缚在剑士身边,意识到这一点怪人选择在剑士醒来前离开。他想,等剑士醒来后一边抽抽搭搭一边跟自己道歉,那可就太伤脑筋了。而且,剑士应该学会走出悲伤,真正的强大起来。

离开后的怪人每天无所事事的游荡着,一路上见过许多被羁绊束缚着的背后灵。他很羡慕那些背后灵,它们有来处,也知道该去向何方,有愿意为了一个人把整个世界视若无睹的执着,也有最后的最后,一个不好不坏的结局。

而他好像什么都没有,一切都回归到没有意义的状态。

至少他曾经有过为了一个人赴死的勇气,怪人这样安慰着自己。

随风飘荡的旅途中,一无所有的怪人很想念那个抱着他哭泣的剑士。


但是他也经常凝视自己逐渐透明的身体思考,自己终究也有那么一天,黯淡,枯萎,最后像深秋的黄叶挣扎着归于尘埃。

到那时,自己将以哪种身份被剑士怀念?

如果让剑士知道了,也许还会像那次一样痛哭出声,最糟糕的是,自己再也不能安慰可怜的剑士了,想到这,活了不知多久的怪人突然有点儿心酸。


为了不再无用的伤春悲秋,怪人开始试着规划自己的旅途,充实起来的生活似乎不那么难熬了,至少在向好的方向发展。但是,一切都在他离开第三年的春樱时节发生了变化。

挂在树上看风景的怪人突然感到撕裂般的疼痛,窒息伴着破碎的拉扯,然后又在他以为自己将要死亡的瞬间戛然而止。淡淡的樱花香气缓解了疼痛,从地上爬起来的怪人看到了他很怕见到的人。

已经不再青涩的剑士倚坐在樱花树下,利落的处理着自己的伤口,明明是鲜血淋漓的伤口,剑士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。

剑士的成长让他很欣慰,但很快,怪人发现,剑士已经看不到他了。

「以前明明可以看到的,果然已经忘记我啊。」

巨大的失落感让怪人有些难过,连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都没去深究,他知道自己该为走出悲伤的剑士开心,可他依旧很难过。

剑士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些落寞,低头抚摸着一片樱花瓣发呆。

“莲,你在想什么?”

问题当然得不到回答,怪人抬起半透明的手,混着微暖的阳光,想撩起剑士的额发,把蹙起的眉头抚平,那一瞬间,他觉得自己触碰到了,是一种虚无的触感。

这一次,他选择了留下,他的借口不再是借口,剑士永远不会发现他的归来,当然也不会发现他的离去。

这或许是对他做过坏事的惩罚也说不定,不过这种惩罚,他很感激。 

-

“莲,你要去哪啊?广场在那边,你走错路了,不是吧,风之剑士也会迷路吗?”发现剑士走错了方向,怪人又开始念叨起来,可还是无奈的跟在剑士身后,最后看着剑士停在工地前面。

“工地有什么好看的?不过还真是每个城市都有烂尾的工程啊。”怪人像是想起了什么,语气不再那么轻快了。

他凝聚出双腿,陪着剑士“坐”在脚手架上,看着茫茫夜幕下徐徐飘落的雪花。

他得承认,飘雪听钟的工地的确适合追忆往昔。


就是在相似的地方,剑士在夏日里和他玩包剪锤,明明耍赖却还急得耳尖透红;还有一起在脚手架上吃过的泡面,可惜剑士到现在都没尝一尝红姜,甚至连泡面都很少碰了。

两个人的记忆,现在变成了独属于怪人的月光宝盒。不过,怪人很满足,他像一个被命运遗漏的偷渡者,小心翼翼的搬运着时间的沙粒,两千九百二十天,怎么想都是他赚到了。


听过除夕夜钟声的剑士依旧静默着,怪人看着剑士,剑士望着夜空。

“喂,绯道莲,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啊?”

怪人凑到剑士身边,又问出了那个似乎永远得不到回答的问题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……有一点儿想你……天灾……”

  

剑士不知是哭腔还是颤栗的低语在怪人耳边炸裂开来,激荡着怪人早就停止跳动的心脏。

同样炸裂开的还有漫天的烟花,愣了许久的天灾回过神来,迎着炫目的色彩看向背对着他看烟花的剑士。


  “我在,莲……”


  等待一份感情要多久?

  也许是八年……

  得到一个人的回答要多久?

  也许是八年……

  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绯道莲接受了他对天灾的思念,也接受了天灾离开的事实,古老的传说虽然没能带回天灾,却释放了新年来到的讯号。

不得不说,命运真是很奇妙的东西,他是为了看烟花下山的,兜兜转转仍是让这份初心得以圆满。

工地简直是一个绝佳的地理位置,可以将漫天的烟花尽收眼底。

烟火升空的瞬间,璀璨的光有些炽热,蒸发的潮气笼在地面上,散发着硝火混杂青苔的味道。

莲眯起眼睛,看着炫目的烟花迸散开来,很漂亮,但他不喜欢,美丽总是令人忧愁,短暂的美好往往伴随着难以言表的落差和遗憾。

那他为什么要下山?绯道莲有些搞不懂左右矛盾的自己。

「可能是因为天灾吧,好想和天灾一起看烟花啊,如果他在的话……」


  “我在,莲……”


身后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让莲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,可即便是幻觉,他依旧抑制不住转身的冲动。

终于,他终于又见到了那个猫背怪人,不再只是模糊混沌的影子。


天灾看到猛然转身的莲,对上了那双逐渐湿润的眼睛,他有些诧异,随后冒出了一个不敢置信的想法。

“莲?”他试探着叫了一声。

绯道莲控制着颤抖的身子,却一步也迈不出去,冷风吹起他的衣角,寒冷顺着衣缝,爬上他的肌肤,直往骨头里钻,他害怕了,这会不会是像十年前一样,只是一场过分真实的梦。

“天灾,你可以过来吗?”

其实他很想扑过去,但是他怕扑过去后,梦就会醒来,他太久没见天灾了,就算是梦,多看几眼也是好的。

天灾自然不会拒绝这种简单的要求,反正最初的最初,也是他突然闯进剑士的生活,他已经习惯了。

如果莲不敢走过来,那他走过去不就好了。


烟花仍在绯道莲的身后绽放,映在天灾眼里,是光的模样;烟花的光束洒在天灾脸上,映在绯道莲的眼里,同样是光的模样。

光子与光子的碰撞,成为亿万分之一几率命定般的奇迹,他们彼此交换温暖,然后诞生了新的光芒。


绯道莲抱紧天灾的一瞬间,天灾本有些忐忑的心彻底平静下来。剑士的拥抱,安静、深沉,却又热烈真挚到不留任何余地,让他再次感觉到曾经将他拽回人间的牵引感。

记忆的碎片被串联起来,他想起了回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人,还有在樱花树下与剑士的重逢,一切的一切,让他觉得自己的后知后觉简直愚不可及。

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愚蠢的背后灵?

没错,他是一只背后灵,被绯道莲的思念引回人间的有一点特殊的背后灵,他是属于绯道莲的背后灵。


  “我回来了,莲。”

  “欢迎回来,天灾。”

  

伸出手碰不到的,是接受与逃避的抉择,是生与死的距离,但思念不会被永远禁锢,它是一种必然,是超脱于生死的存在。

在这个落雪的除夕夜,在烟花的见证下,天灾尝到了比红姜还要美味的东西,那是独属于属于绯道莲的,樱花的味道。

  

  

——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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